“你想多了,我沒那么蠢,他也沒你那么冷血?!?br/>
話不投機半句多,那頭笑嘻嘻地罵了一句“林蕭你……”,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周律并指抬了下眼鏡,把煙蒂用打火機燒成灰碾進景觀石徑縫隙的泥里,慢慢從剛剛偏執(zhí)陰鷙的狀態(tài)抽離出來,恢復(fù)了平日斯文冷靜。
他對著被自己弄臟的石徑彎了彎嘴角,溫柔禮貌地說了聲“抱歉”,轉(zhuǎn)身離開。
疑罪從無,周律不打算跟方青頌正面談這件事,洗了個澡把身上的煙味沖干凈,若無其事地走去書房處理今天的郵件。
周先生計劃讓他明年申個MBA拓展人脈,給他安排的工作也都是刷履歷的項目,稅籌龐大,往來繁復(fù),即便有家辦和助理層層篩選,需要親自過目的郵件還是不少。
期間周太太來送過兩次水果和點心,第二次給周律續(xù)茶前見縫插針地詢問他下午有沒有時間去醫(yī)院。
因為分化遲緩,周律基本每半個月就要去醫(yī)院做一次檢查,雖然基因檢測已經(jīng)明確了他會分化成Alpha,但時間和層級都不明確,需要定期摸排。
周律抽空看了眼行程,發(fā)微信讓助理把下午的會議排晚一個小時,抬起頭和周太太說:“多備輛車吧,順便送青頌回去。”
客氣得不像在跟母親講話。
周太太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工作中的丈夫和兒子當(dāng)作管家使喚,毫不在意地說了聲“好”,帶上房門,輕手輕腳地走了。
周律處理完郵件距離午飯還有一點時間,他有條不紊地收拾好桌面,去了趟臥室。
方青頌還睡著,毫無防備,黑發(fā)籠著霧蒙蒙的眉毛,睫毛的陰影罩在眼下狀如月牙,臉頰輕盈的線條埋進枕頭里,朦朧得看不清,只覺得柔軟。
周律走進昏暗的房間,悄無聲息地坐在床沿,伸手捏了捏方青頌的耳垂。
方青頌因為發(fā)情期總睡不好,神經(jīng)衰弱,一點兒動靜就會醒,但是延遲很長,十幾秒后才動了動嘴,叫他:“圓圓寶貝?!?br/>
周律游離在他耳廓上的手緩緩下移,輕易攏住了他的脖頸,指節(jié)梭過冰涼的發(fā)絲,指尖蹭過腺體邊緣。
方青頌不自覺地瞇起眼睛,仰起頸子往他溫?zé)岬氖中睦镔N,帶了點兒氣音跟他說話,“累了就陪我睡會兒?!?br/>
周律淡淡應(yīng)聲,脫了外衣躺到床上,抱住方青頌,將臉埋在他頸間,闔起眼休息——真正能讓他松懈神經(jīng)的,除了抽煙,就是抱著方青頌睡覺。
方青頌嗜睡,沒一會兒就又在他懷里瞇瞪過去了,從頭發(fā)絲到臉蛋都軟綿綿的,周律近距離貼著他,隱隱嗅到了一股淡薄的香氣,稍縱即逝,極清新的味道。
在睡著之前,他的腦海里忽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剛剛電話里聽到的那個問題:“如果他出軌了,你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算?”
他當(dāng)時的回答是“他不會出軌?!?br/>
實際上他想的是“我離不開他?!?br/>
因為我離不開他,所以他不會出軌。
多么荒謬而又堅定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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