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的脖頸被黑色蛇尾纏繞著高吊起來,在宋安壓制性的力量面前,他雙腳騰空,撲騰兩手死死地抓著鎖在他頸處的那團不斷收縮的冷肉,鱗片冰涼滑膩,手覆上去的時候,根本找不準著力點,皮特雙眼瞪如銅鈴,頭與身體的連接處開始發(fā)出恐怖的咯噠聲,他的臉色在這種瀕死式的窒息下漸漸漲紅,最后便跟他臉上的兩道傷痕一般,融成了一片青紫。
宋安熾熱的金瞳里焠滿了怒火,眼白充血,如從地底爬出來的活閻王,他五官本就生得奪目,經(jīng)過傷痕的洗禮,有種攝人心魄的冰冷。黑色的粗壯長尾猶如蛟龍出世,顛得整個機艙都震了三震,他從人類變異成蛇人,不過三十秒,可他的變異沒有停止,雙臂骨節(jié)開始以一種夸張的趨勢增長增大,皮膚下仿佛有什么活物在動,骨頭在表皮下咯噠咯噠亂響,抽搐不止,宛如要刺穿了皮肉冒出來似的。
皮特每個字都咬得極為吃力,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給......給我......殺了他們......”
這群雇傭兵恍若如夢初醒,即便變異的宋安給他們多大震撼,這群刀尖舔血殺人度日的雇傭兵都有過硬的身體和心理素質(zhì),幾乎是同一時間,舉槍提刀,向宋安殺去。
‘啪啪啪——!’
槍口對準那不斷變大的人形怪物,子彈一秒上膛,射速快如閃電,風(fēng)被刮成十幾份,往相同的目標(biāo)沖去??梢徽Q郏呛谏尬锞拖г诹嗽?,只剩皮特兩眼翻白倒在地上和機壁上密密麻麻的槍眼。
世界在那一瞬安靜,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一個問號:“?”
有雇傭兵怒喊道:“開什么槍!飛機墜落了怎么辦!”眾人面面相覷,四下張望,下一秒巨鞭落下,把慘叫聲跟人類的身體一并攪碎了,離得最近的三兩個雇傭兵被蛇尾劈成了兩瓣,他們的身軀中央呈現(xiàn)一種分離式的后凸,最后以一種詭異的對折形態(tài)彎曲,臉上還保留著生前的驚懼,一個接一個的向下倒,就這樣死去了。
混亂中椅子倒地,席然被捆著,只能同椅子一同倒在地上,肩處的刀沒有拔出來,傷口像流水一樣,血咕嚕嚕地冒,疼得他竭盡休克,汗浸滿身,力量好像都被抽走了,抬不起頭。宋安落在他身旁,竭力將他護在蛇尾的范圍里,伸手想去解他的繩索,卻因為兩手盡廢,比劃幾下都抽不開繩子,只能用手掌去壓住席然的傷口,以免他失血過多。
宋安用兩臂把刀抽出來,刀尖是彎的,出來的時候刮了一小塊肉,席然被疼得嘶嘶抽氣,眼神濕漉又虛弱,看得宋安眼都紅了,他咬牙道:“席然,別睡。”
“你說不會跟我死在一塊,你要說到做到?!?br/>
“你要是死在這,我馬上陪你一起,”宋安惡狠狠地講:“我還要抱著你死,我讓你這輩子都掙不開我,下輩子也遇到我?!?br/>
席然盯著他,動了動嘴唇,氣息微弱道:“操你媽?!?br/>
宋安一落地,四面八方幾個動作快的雇傭兵沖了上去,這些亡命徒,宋安掀飛了幾個,仍被劃了幾刀,他的皮肉脆弱的像煮熟的雞蛋,隨便一扎就能扎進去,傷口一見血,就有黑色的鱗片覆上,似是某種植物生長。宋安雙拳難敵四腿,雇傭兵們見他受傷,氣勢大增,一邊高喊一邊井然有序的包圍了宋安,場面更像是一場狩獵。
“別開槍!”
“他的手斷了!”
“抓住他的尾巴!”
“殺了他!”
其中一位猛虎捕食般抓住宋安的長尾,把軍刀惡狠狠地往里一扎,宋安吃痛,怒吼了一聲,想把那人甩開,怎料這個雇傭兵像個壁虎一樣,四肢發(fā)狠,手腳并用,用盡氣力攀在宋安的長尾上,任宋安把他撞得幾處骨折。
宋安一受控制,行動滯緩了起來,其余的雇傭兵便一個接一個的往他身上撲。宋安怕他們傷到席然,便頂著這群人如頭蠻牛往墻邊撞去,他輪著鮮血淋漓的手臂同幾人扭打,這些雇傭兵打架極臟,手持利刃,偏往人的眼睛脖子太陽穴等地方插,宋安用蛇尾連將幾人纏住,硬生生把對方絞死,若他一絞人,蛇尾就不可避免地停下,這時其他雇傭兵就會蜂擁而上,連續(xù)給他捅上幾刀。一時間鮮血狂噴,濺遍機艙四處,不知道哪些是宋安的,哪些是雇傭兵的。
一名雇傭兵偷摸繞到身后,開始連椅帶人拽著席然。
“別動他!”宋安情緒驀然激動,聲音徒然拔高,十個人差點壓不住他,宋安吼道:“別碰他?。 ?br/>
那雇傭兵見他被壓制著,惡從心中起,向膽邊生,拖著席然打開了機艙門,作勢要把席然推出去。門外是漫無邊際的黑夜,距離地面不知幾百幾千米的高空,能把人摔得稀巴爛。狂風(fēng)倒灌,將宋安的嘶吼消逝在了風(fēng)里。
席然被風(fēng)刮臉得了半個清醒,發(fā)現(xiàn)自己大半個身子已經(jīng)露在了機艙外,高速飛行中,身體隨風(fēng)搖曳,毫無平衡,生死的掌握權(quán)在一個狡猾的雇傭兵手里,那個雇傭兵明顯要至他于死地,抓著椅背往外一拋,席然連尖叫聲都沒有,像塊破布一樣沉默地墜入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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