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凝話音落下后,書房里安靜了足足有七八秒鐘,魏安才聽見宣云聲音有點煩躁地回答:“反正現(xiàn)在不行,我爸媽那邊不同意。”
白毓凝哼了一聲:“怎么,是你跟他結(jié)婚還是你爸媽跟他結(jié)婚?離婚還要父母同意?”
“你不知道,我們家里的事有點麻煩……”
宣云耐著性子跟白毓凝解釋了長長的一通,又好聲好氣勸了他許久,這才讓他不情不愿地消停下來。宣云有意引著他閑聊些別的事,二人之后便又說到以前上學時的趣事來,氣氛漸漸變得融洽,終于像是闊別多年的好友那般相談甚歡了。
魏安跟里面二人隔了一層門板,里面的交談聲都聽得模模糊糊的,具體內(nèi)容聽得不是很清楚。
宣云似乎是沒同意離婚,可他那么看重白毓凝,如果白毓凝一直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再鬧上幾回,宣云最后……會跟他離婚吧?
如果、如果真的離婚了……
他想得入神,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又是焦急又是惶恐,雙腿都不由自主地發(fā)軟,一時不慎碰倒了一只半人高的花瓶,那花瓶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直到撞到茶幾腳才停下來,發(fā)出當啷一聲響。
魏安嚇了一跳,他認得這只花瓶,這是宣云花大價錢淘來的,聽說是某朝皇帝御用,喜歡得不得了。他慌忙去扶,所幸花瓶質(zhì)量不錯,沒有磕碰壞。魏安剛把它擺好,就見書房的門把手一動,宣云已經(jīng)聽到響聲走了出來:“怎么了?”
魏安身子一僵,立即站直了,結(jié)結(jié)巴巴回答:“沒、沒怎么。”
宣云狐疑打量著他:“你在門外做什么?”
……他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花瓶的事。魏安悄悄松了口氣,還沒等他想出個像樣的借口,宣云已經(jīng)注意到他格外蒼白焦慮的臉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你都聽見了?”
“啊?啊……嗯……”
竟然讓魏安聽到了自己跟毓凝之間的談話。
宣云心里不知怎么緊了一下,嘴唇動了動,下意識想解釋兩句??墒牵约翰皇潜緛砭痛蛩愕群⒆由聛砭透x婚嗎?有什么可解釋的?當初也正是跟父母說好了,他才肯同意娶這么個粗蠢憨壯的男人當老婆。
不過,魏安那么喜歡自己,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一定難受得不得了,光看他現(xiàn)在還呆呆地緩不過來的模樣就知道了。還是不能像毓凝要求的那樣馬上就提出離婚離婚,自己得給魏安一段時間,慢慢讓他接受、適應離開自己的生活。
宣云少見地心軟了一下,剛想說些什么話,好安慰一下看上去失魂落魄的男人,忽然間卻看見他將低垂的腦袋抬了起來,低聲問道:“宣……云,你能把寶寶帶回來嗎?爸媽把寶寶抱走了?!?br/>
宣云愣了一下。
這還是他們結(jié)婚以來魏安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自己曾經(jīng)還嫌棄過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偏要做乖巧柔順小媳婦樣叫自己老公,可聽久了也就習慣了,現(xiàn)在猛一聽他喊回自己名字,居然還覺得有點別扭。
而且……他怎么不問自己跟毓凝在書房里說的事?
宣云一時覺得心中氣悶,頗有些不是滋味,半晌都沒回答他。
魏安著急了,以為他是不想讓寶寶回來,畢竟他在醫(yī)院里那會兒好像就不是很喜歡寶寶。男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放軟了聲音央求:“宣云,你去把寶寶抱回來,好不好?”
宣云這才回過神來,那點復雜難懂的心思頓時都被拋到了腦后,他想也沒想就說:“急什么,爸媽稀罕孫子唄,讓他們先過兩天癮,寶寶夜里哭鬧你不嫌煩啊?!?br/>
魏安拼命搖頭:“不嫌煩,一點都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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