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伯,昨兒個和你說的事兒你覺的怎樣?秦孝祖那孩子是個好的,住了你的房子,叫你一聲叔,以后你這家里家外有個重活累活也能給你搭把手,等你老了那天,還能給你打帆兒摔盆,不比閨女強?這閨女啊,再如何親生也靠不住,嫁出去就成了別人家的人,等你老了那天,還不是得靠著族里這些子侄養(yǎng)老送終,你可要想清楚,別犯傻。唉唉我說,你走慢點……”
老太太惦著小腳,一步三搖地追在秦爹身后,這嘴就跟炒豆子似的一刻也沒停歇過。
見秦爹越走越快,她的小腳跟不上,累得直喘粗氣,出了一腦門子汗,又急又氣,差點就忍不住罵人。
哼,若不是這事兒還沒個準信……
秦爹丟下一句“你回吧,我得好好想想。”就走遠了。
他很煩,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答應吧,他不甘不愿也不想,家里的房子是孩子她娘還活著的時候蓋的,他們夫妻倆風里來雨里去的打了五六年的魚,才攢夠錢蓋了現(xiàn)在的房子,后來家里又添了一對雙胞胎女兒,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直到女兒九歲那年,孩兒她娘一場風寒沒熬過,扔下他們父女三個走了。
那里有他們一家四口太多開心美好的回憶,他舍不得。
不答應吧,對方在族里有權有勢,有的是法子讓他們父女三人在杏花塢待不下去,到那時候,別說還換給他們三間房,估計就是一片瓦他們也得不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
忙碌了大半天的秦爹沮喪地看著簍子里那十來條一指大小的魚,無奈地嘆了口氣,換米的計劃泡湯了,家里的米缸眼看就見了底,可怎么辦呦!
在家的千羽和秦凌嵐也沒閑著,趁著天好,姐妹倆將家里的床單被褥全部拆洗了一遍,又將屋里屋外徹底擦洗了一番。
前些日子洪水漫進屋里,雖然很快褪去,可一些木制的家具和墻角墻面還是被水泡的潮濕發(fā)霉,好些地方還長了青苔和蘑菇。
忙完這些之后,倆人又合力摘了半簍子杏子,那酸酸甜甜的滋味,總算是安慰了一下千羽那鬧騰不休的胃。
千羽手里拿著四爺給原身的那塊玉佩,對著光細看。
上好的羊脂白玉,手感細膩柔滑,瑩潤又有光澤,嬰兒手掌那么大,上面只雕著祥云和蝙蝠,并不是什么彰顯身份的圖樣,看著就是一塊品相不錯又有些價值的玉,也是秦凌薇全部家當中最值錢的一個。
秦凌嵐看到玉佩后,縫補衣裳的手一頓,眼神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似驚訝,似失落,又像還有點難過。
“這玉佩,怎么……?”
她認得,這是那位艾四爺隨身戴著的玉佩,怎么會在小妹手里?想起那些日子小妹對四爺無微不至的照顧,想起四爺對待小妹態(tài)度上的那一絲不同,心思敏感細膩的她,感覺胸口有點悶悶的。
千羽像是沒察覺她的情緒變化,揚了揚手里的玉佩,笑著說:“哦,你說這個啊,四爺離開前給的,我看這玉質地不錯,應當值幾個錢,要不就當了買米吧?”
不知道他留下玉佩是作為定情信物還是什么,反正當時的他渾身上下就只玉佩這一個值錢物件,順手就給了秦凌薇,也可能是賞賜奴才習慣了,順手為之。
不管是什么,千羽可不想留著這玩意兒,不能吃也不能喝,看著就鬧心,還不如換成銀子,緩解一下家里就要揭不開鍋的窘迫。
“當、當了?”
秦凌嵐吃驚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千羽。既然是四爺送的禮物,那自然應該慎重保管,好好珍藏,即便日后再無交集,留個念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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