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雨當然想要跟隨男人一起離開臨安,去京城過真正小姐該過的生活,但畢竟她不是阿遇,一旦男人見到趙媽媽跟談管家,她的謊言就會被揭穿……
寧熙帝看出她臉上的猶豫,心下有了計較,他也不直接開口,反而問道:“現(xiàn)在都有誰照顧你?怎么只你一個人在家?下人伺候的也太不盡心了?!?br/>
是啊,也太不盡心了……畢竟她現(xiàn)在是一個被下人轄制的孤女……談雨眼中顯出委屈:“除了我、趙媽媽和談管家,家里還有一個小丫鬟。今天他們三個去寺里燒香了,說我年紀小不好出門,便只剩下我一個人看家。”
然后又說了幾句來到這處小院的生活,什么談家遭遇大變,趙媽媽為了讓她盡快適應現(xiàn)在的生活,開始讓她上手家務,做些擦桌洗碗掃地洗衣的活計;說那個小丫鬟好像跟趙媽媽有什么親戚關系,趙媽媽很喜歡她,天天把她帶在身邊,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說趙媽媽那個干孫女年紀比她大一歲卻什么都不用做,那模樣似乎取代她成為這小院的小姐,連出門都是他們三個一起出去,像是一家三口……
因著談雨的確對如今的生活不滿,言語中的憤憤不平也格外真實。這些言辭在其他人聽來,便是奴大欺主,仗著主家年紀小,主從顛倒了個。小姐要做家務,丫鬟反倒成了那個手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子。
寧熙帝一聽頓時怒了,砰一聲拍在桌上:“放肆!你才是他們的主子,照顧的不精心不說,現(xiàn)在還把你一個人留在家里,萬一出什么事情該怎么辦?!這樣的下人直接殺了便是!”
殺了兩個字聽的談雨心驚膽戰(zhàn),天知道她那一瞬間多想同意,以永絕后患??伤靼撞还芏啻蟮哪腥?,對待多大的女人都希望她心地善良,美麗純真。談雨按捺住殺人滅口的沖動,像是被嚇到一般微微縮了縮脖子,她也確實被嚇到了,擔心萬一被揭穿,這個男人會不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殺死?
因為心里害怕臉上的膽怯也分外生動,她咬咬唇:“趙媽媽畢竟是母親的奶娘,又自小照看我,我相信她沒有壞心思的。”她神色黯然:“大概因為我是女子不能保下談家家產,而遷怒于我吧。”
“錢帛動人心!怕是她確實對談家家產起了貪念,況且你安知那趙媽媽不是因為天生狠毒?”寧熙帝巴不得除掉談遇身邊所有的舊人,等回到京城談遇便只能依靠他一個人,而不是像蕓兒一樣脫離他的掌控。
“是嗎?”談雨臉上適時露出幾分半信半疑,垂著頭有些失落的道:“我還以為趙媽媽最近太忙了才會忽視我。”
寧熙帝嘆息一聲,摸摸談雨的頭:“你身邊的人不夠忠心,你年紀又小,還是跟我回京城吧?!?br/>
談雨對寧熙帝更親近幾分,睜大眼睛聳了聳鼻子,一副可愛又乖巧的模樣問道:“那趙媽媽她們怎么辦?”
背主的奴才當然是殺了!但面對心愛之人的女兒,寧熙帝不會暴露自己殘酷的一面,他只慈愛的對談雨一笑:“你是他們的主子當然由你安排,是跟隨你回京,還是留在臨安。不過依我看這樣的奴才不要也罷,等到了京城我再給你找更好的?!?br/>
砰砰砰!談雨心跳的很快,眼睛也亮晶晶的,她當然不想趙媽媽三人再出現(xiàn)在男人面前,恨不得趙媽媽和阿遇徹底消失。她拉住寧熙帝袖子晃了晃:“我聽您的,讓她們留在臨安,我不懲罰她們,也不想再見到她們,免得她們知道了我的去處再粘上來。”
按寧熙帝的意思,怎么也得將人抓回來,當著談遇的面教訓一通,但談雨說了:“到底跟隨母親多年,哪怕年老糊涂,母親知道了肯定也會心軟,愿意寬恕幾分?!?br/>
“真不用讓人教訓她們一頓?”寧熙帝再次問。
“不用了,我以后只想離他們遠遠的。”談雨說的斬釘截鐵,然后環(huán)視院子目光最后落在阿遇的房間,“只是趙媽媽他們待我不好,我母親留下的東西我一點也不想給她們留?!?br/>
算了,到底是蕓兒身邊的老人,阿遇也不計較……寧熙帝難得寬容一回,反正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個下人而已……果然阿遇跟蕓兒一樣的善良心軟。
一邊的老太監(jiān)多看了談雨幾眼,這小丫頭心眼倒是多。只是到底年紀小,手段略粗淺了些,不過也無妨,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皇上未必看不出來這小姑娘有意給兩個下人上眼藥,但能讓主人家在外人面前說不好的,想必也是那兩個下人失職。
灰衣男人倒是眉頭動了動,但看著談雨耳垂上的紅痣又垂頭不語,人沒錯就行,什么性子關他什么事?怎么說都是主子心上人的女兒。
寧熙帝確實能看出來談雨的小心思,但無所謂,天下都被他看在眼里,一個小姑娘的目的他還能看不出。只是顧念她剛剛失去母親,認為她這樣的小心機也是為自己將來打算,覺得早慧的女孩兒才該是蕓兒的孩子。
而一直關注著這邊動靜的系統(tǒng)驚呼出聲:“宿主,成功了!皇帝怎么這么輕易就相信了談雨?光憑那身衣裳打扮?都不在周圍再問問?還是皇帝呢,怎么情報這么差的嗎?身邊的人都沒提前來探探底?”
阿遇將手里的香插進香爐,這才回答系統(tǒng)的問題:“‘談遇’到底是心上人與其他男人生下的孩子,在真正見到這張與母親相似的容貌前,能多被一國之君看在眼里?能親自過去見見都是看在母親的面上?!?br/>
“他是一國之君習慣了站在高處俯視眾生,反倒會太過自大輕視其他人,他這樣的自信傲慢,不會相信有人敢騙他。況且只要有心,談雨足可以以假亂真。她是我的伴讀與我同吃同住半年,了解許多我與母親的小習慣,甚至母親說起京城舊事也從不避著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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