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各位的意思,就是要對抗孤了?”李凡冷冷道。一股寒冷的空氣籠罩,讓五人瞬間安靜下來,不再敢大呼小叫。但他們也沒有退步,起身彎腰道:“殿下,我等絕無此意?!薄暗€是那句話,如果殿下懷疑土地兼并等事,可以進(jìn)行普查,我等配合便是?!薄皼]錯!”五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李凡心中冷笑,非常不爽。古代的人口和土地普查,可不是后世那么簡單的,是一件難度巨大,且耗時極久的事!并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安史之亂后死亡和流民太多,戶籍制度已崩,且長安對地方控制力也在大幅度下滑。讓李世民復(fù)活,他都普查不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普查?!甭勓?,政事堂的人眼珠子一大,這沒法普查啊。下一秒。李凡道:“通知兵部,出動軍隊(duì)過去普查,挨家挨戶的普查!”此話一出,五人瞬間變色,老臉極度難看。而且明顯有點(diǎn)慌了。軍隊(duì)過去,那可就不是普查了。“殿下,您這是要干什么?”“您這不是威脅么?”“您這樣讓,將來還有誰敢支持殿下登基?”“大唐向來以德治國,您這樣讓,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指責(zé)么?”李凡壓根不屑這些道德綁架,以德治國其實(shí)就是儒家欺騙皇帝,欺騙百姓的一個謊言,歷朝歷代都在喊,但從來沒實(shí)現(xiàn)過。他回眸,有獨(dú)斷乾坤之姿。“本太子讓事,就是這樣?!薄澳銈儙讉€既然不通意,那孤也沒必要給你們留面子?!薄爸唤o你們?nèi)鞎r間考慮,若無法達(dá)成一致,兵部就出兵進(jìn)行普查?!闭f罷,他揚(yáng)長而去,不再給對方說話的機(jī)會。“殿下!”“殿下?。 蔽迦舜蠛?,想要追上來卻被攔住。不安,憤怒交織在他們的臉上,多少年他們沒被如此威脅過了,李凡他居然真的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搶!“顏大人,這就是你們的承諾?”“殿下如此對待我等,強(qiáng)盜行徑,你們就這么看著么?”“你也出身士族,這合理嗎?”他們憤怒低喝。顏真卿等人心想,你們不也是搶的么?但他們沒有說出來,而是陪著笑,扮演著紅臉的角色,進(jìn)行安撫和斡旋,以確保談判不崩。眼下要用兵靈武,派軍隊(duì)去對付各地士族,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也是李凡交代給他們的任務(wù)?!估铩@罘矂倓傆眠^膳,這時侯李璇璣帶來了一封信,是靈武來的。前些日子,他讓李璇璣去傳達(dá)“和談”,迷惑對方。而四國使臣被抓的消息已經(jīng)封鎖,所以,鳳翔府那邊,包括他的幫手們,都信了。以為是長安元?dú)獯髶p,不敢再開戰(zhàn)的李亨甚至提出條件。他要李凡讓出長安,退至蜀地,去當(dāng)蜀王。他承諾保證神武府所有人的安全,并且永不進(jìn)犯蜀地,大家還是好兄弟。李凡只是微微一笑,讓信在燭火中燃燒?!袄^續(xù)派人跟進(jìn),跟對方討價還價,不要答應(yīng)的太快,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才能讓人相信?!薄暗葒鴰斓氖赂愣ǎ戮瓦^去一泡尿給他滋醒?!崩铊^被逗笑,哪有儲君這樣說話的?不等她說話?!皥?!”一名禁軍沖入神武府,禁軍負(fù)責(zé)皇宮和長安的安全,但神武府內(nèi)還有三千近衛(wèi)營把守。當(dāng)然都是李凡的鐵桿嫡系。“殿下,陛下請您過去?!苯姷??!氨菹??”李凡挑眉,這都幾年了,李隆基退居幕后也就請過自已一次,就是給自已封太子,授權(quán)天下兵馬大元帥的那次。“孤過去一趟,你一會直接回去等孤?!崩罘财鹕?,拍了拍她的腰,那腰真是斬男的刀。李璇璣白了一眼,但默認(rèn)。興慶殿。這里除了冷清點(diǎn),不再是大唐的權(quán)力中樞,其他倒還是如常。所有的標(biāo)準(zhǔn)都還是按帝制來的,李隆基依舊享受著最好的待遇,李凡也沒有禁他的足,皇宮很多地方他可以去。很多人他也可以見,當(dāng)然地方官員不行。此刻,宮殿燈火通明,外面夜色寧靜,鎏金氣派的殿堂被襯托的很是神圣和厚重。近衛(wèi)們留在了外面?!皡⒁姳菹?。”李凡隔了差不多十米行了一禮?!笆翘觼砹恕!崩盥』蠎B(tài)龍鐘的坐了起來,雖蒼老,但不見枯槁之色。他身L不好早就在傳了,但每次都不見有事,不得不說,是特么太能活了,至少在古代皇帝里面屬于異類中異類。哪怕是被架空軟禁,他依舊活得很好?!白掳??!崩盥』?。高力士立刻給李凡拿來墊子,其余太監(jiān)搬來矮桌和茶壺?!爸x陛下?!崩罘簿秃屠盥』糁畞砻?,席地坐下。這是唐代的風(fēng)格,入殿脫鞋,大多席地而坐,但講究大氣,非東瀛小國的陰氣?!疤?,朕聽說你今天威脅五姓七望的人,不交出田產(chǎn),就要出兵?”李隆基的語氣不是問罪,他也知道自已沒那個資格了,更多的只是一種疑惑。李凡詫異,消息傳這么快?他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雖然低著頭,但顯然不是他說的。這里能接觸到李隆基的,只怕也就是后宮里那些嬪妃了,其中大量不乏那幾家出身的女子,所以想來也不奇怪?!氨菹拢怯羞@事?!崩盥』久迹雌饋碛行n心。“太子,你這樣讓,是為了什么?”“歷朝歷代,凡師出無名,皆受反噬?!薄岸覄铀麄儙准胰?,大唐會亂的,一個不慎,不比邊軍叛亂來的弱?!崩罘驳溃骸八麄兊哪切〇|西,本就不屬于他們?!薄岸掖筇葡胍謴?fù)元?dú)?,就必須重新確定嚴(yán)明的律法和紅線,否則天下大亂是遲早的事?!崩盥』勓?,幽幽嘆息一聲。沉默半晌,才道?!澳翘訛楹尾粡牡胤缴舷朕k法,而是他們?”“五姓七望盤根錯節(jié),底蘊(yùn)龐大,你一道命令下去,經(jīng)手的人至少一半出自他們。”“拿他們的,哪里有拿百姓的容易?”雖然這是殘酷的事實(shí),但李凡還是瞬間無語。李隆基其實(shí)真的遠(yuǎn)不如李世民,就算沒有安史之亂這些事,他也比不上。軍事能力就是一切的兜底,大半個大唐是李世民帶兵打出來的,他是真敢碰一碰,而李隆基雖然前期厲害,但在極端情況兜底這一塊不行。沒有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御駕親征,雖然也用過兵,但都是政變,或是遙遙指揮,含金量低。在李凡看來,李隆基是玩弄權(quán)勢的賭徒,年輕時確實(shí)深諳權(quán)術(shù)制衡,屬于政治能人,但不具備逆天改命的千古一帝級別。這也是為什么一碰到安祿山這種敢掀桌子的,就手忙腳亂,一敗涂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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