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或許很難想象一堆血肉“蒸發(fā)”而出在半空改變組織,重構(gòu)為其他形態(tài)的場景。程實眼睜睜地看著幾具尸體慢慢崩解而后盡皆合成為了一顆球,一顆閃耀著【真理】輝光,涌溢著知識之息的微型星體。這星體有著金屬的色澤,卻也有土壤的質(zhì)感,它不單純是一顆獨立的星體,周圍還環(huán)繞著無數(shù)圍動的衛(wèi)星、星環(huán)以及若隱若現(xiàn)的星云。它的一切都由【真理】的規(guī)律串聯(lián),明滅有序,星跡可尋,完全像是一座精密運行的星體儀,但細看上去它又是如此的深奧玄妙,仿佛所有的知識就擺在那里但你看過去卻如同蒙了一層厚厚的紗紙,怎么也看不清。“這就是真理極限,小號的【真理儀軌】?所以【真理儀軌】也長這樣?”伽琉莎厭惡地皺眉后撤,她似乎并不喜歡如此濃郁的【真理】味道,倒是裴拉婭伸出手接住了這完整的真理極限,點頭道:“是,真正的【真理儀軌】看上去比這更玄奇奧妙,這畢竟是它的倒影,所掌控的【真理】之力也只能改變當下這場實驗。”程實來了興致,可就在他想要靠近一步仔細觀摩的時候,裴拉婭卻拿著真理極限后退兩步,避過程實的打量,表情嚴肅地說道:“我該如何相信你,不會使用真理極限做出對......”她的余光瞥了一眼伽琉莎,但還是硬著嘴了一句,“......我不利的事情?”程實一愣,攤手笑道:“大學(xué)者,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只是一場虛假的實驗,博學(xué)主席會不知從哪里收集到了足夠的燃料,在這場實驗中復(fù)刻了你和伽琉莎。你們的本體理應(yīng)還在實驗之外,我想或許就如同當下一樣,正在圖斯納特肆虐燒殺。只有我破壞掉這場實驗,才能避免大學(xué)者們借用游離者的身份脫出歷史延續(xù)【真理】,所以從某種程度上,我們是站在一起的,我是在幫你們,又怎么會害你們?這種事情我本以為你在實驗開始之前就該想明白的,可你到現(xiàn)在還在懷疑我們的戰(zhàn)友情,這未免有些太傷人了,梅麗娜女士?!迸崂瓔I并未因為一個“梅麗娜”的稱呼就相信程實,她目光灼灼地看著程實的眼睛,沉默片刻,說出了一句讓程實呆愣當場的話?!八撬?,我是我。我說的不是你對她不利,而是對我不利。我......還沒有見到她,不想死在這里!”“!??!”只這一句話,程實便渾身過電,頭皮發(fā)麻,瞳孔也猛地收縮,因為他聽出來了,裴拉婭嘴里說的“她”不全是指伽琉莎,至少第一句話里的“她”代指的是她自已!是那個在實驗之外的裴拉婭本體!眼前這位實驗中被博學(xué)主席會復(fù)刻出來的大學(xué)者,竟然想要撇清跟裴拉婭本體的關(guān)系,把自已當做一個獨立的個體!她不在乎本體如何了,只想回到過去,去見那個她心心念念的小伽琉莎!瘋了!都瘋了!【真理】的信徒不愧瘋子之名,你們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你們就是一群瘋子。程實見過這么多切片,還是第一次見到切片在沒有利益沖突和身份壓迫的情況下與本體不同心!并且這事兒的起因還他媽是愛情!不是,姐們兒,到底是博學(xué)主席會的復(fù)刻讓你對伽琉莎的執(zhí)念更扭曲了,還是那群老東西故意在你意識里添加了點什么手段想要制造出一位與裴拉婭本體異心的切片用來對抗你自已,怎么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能有這種想法?那我該怎么辦?我是來破壞這場實驗的,一旦實驗失敗,你們這些實驗里的變量可都會消失,難道我現(xiàn)在還要考慮如何保全你,甚至是眼前的伽琉莎?“......”程實人麻了,他臉色凝重地打量裴拉婭許久,確認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并且一旁的伽琉莎也沒反應(yīng),顯然,她覺得裴拉婭說得對。這可怎么辦?難道要硬搶?程實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摸了摸指間的戒指,又在袖中偷偷拿出一張戰(zhàn)士假面。這是最有希望的一次機會,如果真能在大學(xué)者們趕來之前拿到真理極限,說不定就不需要再重置時間,直接結(jié)束試煉離開這里。但說實話,他并不想這么做,他覺得還沒到跟伽琉莎和裴拉婭完全撕破臉皮的時候,并且拿到真理極限后如何破壞實驗他也不懂,后續(xù)的一切還要仰仗這兩位,所以一時間程實陷入了糾結(jié)。伽琉莎玩味的視線在程實和裴拉婭身上跳來跳去,見兩個人既不推進合作,也不撕破臉皮,突然嗤笑一下,放聲大笑道:“世人總是高估自已,也總喜歡搬弄那自以為是的智慧,甚至有時候還希望對方也有高人一等的智慧,這樣他們的交流就能更加高效和順利。熟不知,智慧才是交流中最大的障礙。但凡你們兩位說得清楚些,都不應(yīng)該會有這么大的誤會。老東西們要來了,你們也別尬在這兒了,裴拉婭所求無非是回到過去,只要讓她見到一眼那個時候的我,她不會在意當下的實驗會走向何處。至于我......囚犯先生,想來你早就猜到了,我看上了你們那位背叛者的身份!幫我搞定那個身份,我可以幫你毀掉這里的一切,畢竟我也要活著不是嗎?”“?。?!”伽琉莎也覺醒了自我意識,想要從這場實驗的變量中脫身而去?程實本以為伽琉莎的一切考量都是在為那個本體打算,可對方一句“我也要活著”,豈不是意味著她跟裴拉婭一樣,要與實驗外的那個真實自已分道揚鑣了?如此一來,歷史上的伽琉莎并未脫出歷史,成為玩家的只是一場實驗中的變量伽琉莎......這樣的因果是不是也少些?程實眉頭緊皺,細細思索,總覺得這大概是最能讓人接受的方案,只不過該如何搞定一個玩家的身份,他也不懂,這事兒說不定還要問博學(xué)主席會才行,畢竟這場實驗就是為了竊取游離者身份的??梢`取身份,就要讓實驗成功,程實現(xiàn)在的目的是讓實驗失敗,這無疑是矛盾的。一時間任程實再有急智,也想不出一個兩全的方法。而就在實驗室的三人相視無言的時候,大學(xué)者們“姍姍來遲”,終于殺到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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