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就有女傭貼心的給他們送上咖啡和果盤,充滿藝術(shù)氣息的杯子漂亮得像博物館里的收藏品。 “這你還真沒說錯,這四只杯子還真是夫人特意從博物館買回來的,一只價值上千萬?!?保姆阿姨笑著解釋道,看向喬喜的目光多了幾分詫異和好奇。 她……怎么長得和夫人…… 少爺特意帶她回來興許也有這一層原因在。 聽完保姆阿姨的話,胖子和瘦猴連忙把手縮到身后去,他們可不敢碰著杯子,萬一摔了傾家蕩產(chǎn)也賠不起。 瞧他們那點出息,王斯辰都覺得收他們做小弟給自己丟臉。 “吳媽,好久不見,您越來越年輕了?!?王斯辰嘴甜的夸贊起吳媽,直把后者哄得心花怒放。 “是嗎?我最近每天一張面膜,看來還是有用的!” “您天生麗質(zhì),和面膜沒關系?!?“唉呀,小少爺就會哄我開心,那我就不計較你那么長時間不回來的事了,你們坐著我去稟告夫人?!?吳媽說完,放下最后一杯咖啡,抱著手上的空盤子往樓上走去。 不一會,吳媽從樓上下來了,同時也帶來了夫人的消息。 “夫人請少爺上去一趟?!?王斯辰舔了舔唇瓣,優(yōu)雅的從沙發(fā)上起身,臨走前他看了一眼喬喜三人,特意吩咐吳媽道: “你幫我招呼一下我的朋友,我去去就來?!?“好的少爺放心?!?喬喜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她一眼就看出了吳媽前后的反應不對勁。 從樓上下來后,她看向王少的眼神中明顯帶著擔憂。 這種轉(zhuǎn)變明顯是她從樓上下來后才有的,樓上的人到底是誰? ** 琴房里。 明亮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原木色的木質(zhì)地板上鋪滿紅色如火焰般的玫瑰花,大白天的點著香薰蠟燭,鼻息間都是虞美人的香味。 王斯辰從小就知道虞美人的花語是——生離死別的愛! 房間的正中央放了一架黑色鋼琴,女子穿了條露背的大紅色石榴長裙坐在鋼琴前彈奏,如瀑布的黑發(fā)垂在腦后,一直從肩膀綿延到地面。 極盡的紅和黑交織在一起宛如一幅唯美又悲傷的油畫,令人聯(lián)想到開在黃泉彼岸的曼珠沙華。 恰好這時滿地的花瓣被窗外的風吹起,伴隨著一陣激昂悅耳的音樂,無數(shù)玫瑰花在半空中打轉(zhuǎn)兒,舞出一曲令人心動神魄的圓舞曲。 愛意隨風而起,風起愛亦散去。 下一秒,音樂鏗鏘一聲戛然而止! 世界霎那間變得安靜如混沌初開,時間凝固,王斯辰的腦海也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 突然,一段磅礴急促的高音響起,如萬馬奔騰、如山崩海嘯、星辰倒換……無不刺激著他的耳膜,王斯辰的臉色越來越白,直到再也受不了的用手捂住耳朵。 他從小就患有耳膜炎,不能長時間聽音樂,尤其是鼓點節(jié)奏很尖銳激昂的交響樂之類,稍不注意就會耳朵出血,正因為這個原因,他的親生母親視他為廢物!沒用的社會垃圾! 隨著音樂的聲音越來越高,王斯辰不僅是臉白這么簡單,額頭上滲出黃豆大小的冷汗,一顆一顆從他俊美的臉上滾落。 “滴答!” 汗水落在實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這首曲子叫做《克羅地亞狂想曲》以強烈的節(jié)奏感和豐富的感情表達了涅盤重生,不破不立的生命向往。 空蕩的練琴室,漫天飛舞的花瓣、飄揚的紅色長裙……王斯辰只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絕望”。 終于,在他快要撐不住倒下的時候,女人手中的最后一個音符落下。 余音繞梁,久久不息。 鮮紅的血液也自她指尖流出來,落在黑白琴鍵上,那朵本該代表愛情的玫瑰竟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女子眼中倒映著冷冷的火光,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容精致得猶如雅典神話里的愛神維納斯,整個A市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美人。 就算是喬喜到了她面前也要輸上一截。 赤足踩過滿地花瓣,紅裙在地上綻放如花,緩緩來到王斯辰面前。 她居高臨下,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 很多時候王斯辰都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只是她撿來的流浪貓狗…… 不,她對貓狗甚至都比對自己溫柔。 就好比現(xiàn)在,她毫不留情的將自己踩在腳下,輕啟紅唇,吐氣如蘭的道: “小時候我就看出來你并沒有做音樂家的料,果然現(xiàn)在長大了還是一樣廢物!” “不,說你是‘廢物’都抬舉你了,你怎么不干脆做個聾子呢?藝術(shù)在你這種人身上完全就是浪費得徹徹底底。” 最糟糕的是,他竟然還是她血緣關系上的兒子。 “光是想想都覺得窒息,你為什么就不能遺傳到我萬分之一的天賦呢?” 說話的時候,她眼尾向上挑起一抹弧度,長長的眼線更是將她的面容刻畫得高貴飛揚。 在她面前,眾生如螻蟻,他更是——螻蟻中的螻蟻。 女人的每個字都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插在王斯辰的心上,屈辱、不甘、時時刻刻縈繞著他,如剛才那陣魔音穿耳不絕。 他緊攥拳頭,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下自己內(nèi)心的起伏,帶著一絲倔強開口。 “并不是每個人都要有音樂天分才配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我不喜歡音樂,我喜歡臺球、喜歡賽車一樣能夠成功!” 遲早有一天他會證明給她看,他并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哪知他的話卻引來女人的一陣嘲諷,笑聲回蕩,“你身體里流著那個男人最卑賤的血液就注定這輩子都不會成功!” “什么臺球、什么賽車?那都是浪費時間的下三濫玩意兒,唯有音樂才是洗滌人心的最高藝術(shù)?!?她提起王斯辰的生父,眼底都是滔天恨意。 這一刻,少年的靈魂仿佛被撕碎成無數(shù)塊,殘片倒映出他最狼狽的一面。 “那你當初為什么又要生我呢?” 讓他徹底死去豈不是更好……也省的現(xiàn)在后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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