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許長夏朝周圍看了圈,確定沒有人,才小聲問道?!爸苁|這件事,你想怎么處理?私了?還是讓林家把她告了讓她拘留?”江耀的神情愈發(fā)嚴肅。許長夏臉上的表情僵了下,笑意斂了些。她剛剛就猜到了,肯定是周蕓犯案情節(jié)嚴重,陸副官拿不定主意才過來找江耀。“但是你得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拘留周蕓,或者讓她坐牢,會對你的將來有影響?!苯^續(xù)道:“如果你還想考大學的話,畢業(yè)分配工作勢必會打折扣?!苯胝髑笤S長夏自己的意思,所以沒有立刻處理這事。許長夏靜靜看著他,沒作聲。幾個月前,她高考落榜了,差了二十幾分。復讀的事情,許成已經(jīng)在替她想辦法,她肯定是要考大學的,上輩子沒有復讀,這輩子她必須抓住這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我想考大學?!彼J認真真回道:“我明年一定要考上大學。”為了自己的將來,也為了不給江耀丟人?!昂?。”江耀頓了頓,低聲回道。她看著就是個有心氣的姑娘。不過,他還以為,按照她的脾氣,會不計一切代價跟周蕓死扛下去。不知為何,他心里略有些失望。“我去公安局打聲招呼,這件事,私了?!彼^續(xù)道?!安皇牵 痹S長夏見他要出去,一下子拽住他的胳膊:“我不是這個意思!”江耀回頭看向她,眼底帶了些許疑惑。“我意思是,大學我一定會考上!但周蕓會不會坐牢,這跟我沒關(guān)系,她又不是我的直系親屬,對以后分配工作影響不會太大的!”許長夏一字一頓,擲地有聲?!肮簿郑闱f不要去?!逼鋵嵲谠S家院子里打起來的時候,許長夏心里就已經(jīng)想清楚了。周蕓和她的兒子許路原,這輩子她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她絕不會讓這兩個人渣影響到她以后的人生!電視機廠拿回扣這條賺錢門路,必然是許路原那個二流子告訴周蕓的。公安一定會查出這件事跟許路原有關(guān)系,要是因為這件事他們母子兩人被判刑,那再好不過!加上三舅又被連累,要是三舅有個什么后遺癥,她更不可能放過他們!“公事公辦,小林媽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以免以后有人借這件事抓住你的把柄,別讓我家這邊拖累了你?!彼D了頓,繼續(xù)道?!盁o論大舅怎么求你,都不要心軟,你就說是我的意思!”江耀愣了下。他雖然看出來周蕓和許長夏之間不對付,但沒想到許長夏會這么果斷干脆,腦子這么清醒。而且,她后半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跟他好好把日子過下去。昨晚……難道真的是他誤解她了?許長夏見江耀看自己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拽住他胳膊的那兩只小手,轉(zhuǎn)而拉住了他的手,小聲道:“我有點兒餓……”她現(xiàn)在和江耀是見一面就少一面,她實在不想再因為周蕓而浪費他們兩人的寶貴時間。此刻她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盯著江耀,帶著幾分委屈的意思,他的心里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軟了一塊?!斑€有,我得先找個地方洗一洗……”許長夏這句說得更小聲。因為害羞,她小臉也變得粉撲撲的,抿著小嘴兒緊盯著江耀,眼眸里亮晶晶的,不言,卻勝似萬語。江耀看著她,身上莫名一緊。“真餓了?”他低聲問?!梆I,但我這身上全是血,直接去店里吃飯,會嚇著人的?!痹S長夏小小聲回道。早上,她已經(jīng)給江耀補過一頓了,想來他現(xiàn)在還不餓,身上肯定有力氣,吃飯前抓緊點兒時間,也不是不可以……江耀盯著她的眼神,愈發(fā)深邃。他沉默了幾秒,道:“你先去我宿舍吃點兒東西,里面一間是洗手間,有熱水和干凈毛巾。”昨天晚上,江耀明明說的是,沒有要緊事不要去他部隊找他。今天竟然主動提出讓她過去。不管他有沒有聽懂她的言外之意,這已經(jīng)是個非常大的進步了!許長夏心里雖然開心,面上卻還是裝得淡淡的,乖巧點頭回道:“好,那我先過去。”“那你去車上等一會兒,司機馬上就到?!苯值馈TS長夏沒再多耽誤他的時間,轉(zhuǎn)身便往停車的地方走去?!胄r后,江耀宿舍。許長夏看著司機將食堂的飯打來放到了桌上:“許小姐吃完放這兒就好?!薄班??!痹S長夏點點頭,看著司機出去了。她起身關(guān)上門,細細打量了一圈江耀的宿舍。他這兒是單人宿舍,東西很少,收拾得井井有條,正如江耀這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干凈利落。衛(wèi)生間也很干凈,整個宿舍沒有任何異味。她原本是想給他收拾一下宿舍,但轉(zhuǎn)了一大圈,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她想了想,取了兩只江耀放在桌上的飯盒,倒了熱水,將司機拿來的飯盒放進去溫著,轉(zhuǎn)身拉上窗簾,脫掉了身上的臟衣服。她手上身上都是干涸了的血漬,不洗干凈有些難受。用干凈的水盆洗了三遍,身上的血腥氣才徹底洗掉。洗手間里熱氣騰騰的,暖和,她隨便拿了條江耀的大毛巾裹在身上,將他放在角落里沒來得及洗的一套軍裝,也順手一并洗了。門外,江耀剛打開門,聽到了里間的水聲。他站在原地,遲疑了幾秒。正是午休時間,走廊上有人經(jīng)過的聲音,他隨即悄無聲息地帶上了門。洗手間的門虛掩著,他一進門,便看到站在水池前洗衣服的許長夏。她側(cè)身對著門,沒有穿衣服,身上只裹著一條大毛巾,剛好蓋住大腿半截,玲瓏有致的身材,在黃色朦朧的燈下一覽無遺。他愣了下,目光略微一移,余光卻又掃到她露在空氣中的光潔瘦削的肩膀,還有前面鼓囊囊的一片。他下意識深吸了口氣,將目光投向了別處。許長夏隱約聽到外面似乎有聲音,扭頭一看,剛好和江耀的視線對上。“江耀哥,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她有些驚訝,隨即抿著小嘴兒朝他甜甜笑了起來:“桌上的飯菜我給你溫著呢!”說話間,晾好了江耀的衣服,一邊擦干凈手上的水,朝他走了過來?!澳氵€沒吃?”江耀低頭看了眼面前桌上,見那飯盒不像是打開過的樣子,問她道。“沒有呢?!痹S長夏走到他跟前,越過他的胳膊,探手將還熱著的飯盒撈了出來。她剛洗過澡洗了頭,行動間,一股干凈好聞的皂角香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夾著一點兒她身上自帶的溫暖甜香味,若有似無地,直往他懷里,心里鉆去。江耀活了二十六年,除了昨晚,是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這么親密地接觸?!耙黄鸪园??!痹S長夏打開了飯盒,剛要回頭,一只微燙的大掌抓住了她纖細的小胳膊肘。“不冷?”他在她身后低聲問。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聲音里帶著兩分不易覺察的沙啞。許長夏身子微微一僵。他掌心的燙像是一下子烙在了她的心上,讓她控制不住地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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