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跟著我?！鼻剿贫嵌攸c(diǎn)點(diǎn)頭：“不跟?！薄皠e生氣?！薄班??！眴柨M泡了兩杯蜂蜜水，往茶幾上丟了一杯?！斑€有.....我本來就沒生氣?！倍酥韨€茶杯，他撂下輕飄飄一句話，消失在樓梯拐角。好亂。換下外套撲到床上，問縈將臉埋在被子里。他的腦子里，現(xiàn)在像是有十個霍爵月和十個霍霆在吵架一樣亂。不該喊曲藿一起去的。如果沒有曲藿，最多讓他被灌些酒。而且更有可能的情況是，霍爵月會被他直接帶走。喝酒后的胡話不能作數(shù)。問縈慌亂地熄燈，將被子拉到鼻梁處，欲蓋彌彰的閉上眼，睫毛劇烈地顫抖著。不能作數(shù)。.........不能作數(shù)才怪?。。『诎抵?，兩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天花板。都說了，酒后誤事全是借口。酒精只壯慫人膽，根本沒法無中生有讓人說胡話。曲藿今天是什么意思？不想明白，他根本睡不著！剛才還很恐懼曲藿說出什么，可失眠到現(xiàn)在，他居然瘋了般地有點(diǎn)后悔。......早知道該聽曲藿多說點(diǎn)。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答案呼之欲出，卻又恰好被問縈的思維生生隔斷。不知道外面是幾點(diǎn)，他現(xiàn)在口渴得厲害。打開手機(jī)，已經(jīng)是零點(diǎn)出頭。居然發(fā)了這么久毫無進(jìn)展的呆。問縈有些唾棄這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本能驅(qū)使著他下床穿鞋，問縈打算去冰箱里找水喝。水可能都不夠，得冰汽水或者檸檬水才能讓他冷靜。打開手機(jī)的手電筒，他躡手躡腳地摸下樓。要是平時，他肯定會把廚房的燈一起打開，可家里還有曲藿。曲藿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睡了，嗎？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問縈險(xiǎn)些沒控制住面部表情。曲藿的頭發(fā)依舊像被壓扁的軟刺海膽，身體維持著問縈離開時的姿勢。配上家里應(yīng)急燈的燈光，他和個陰森森的男鬼一樣。他和他一樣，壓根沒睡著過?！皢柨M?！泵婷嫦嘤U，曲藿眨下眼，先開了口?！斑@么晚，你怎么還沒睡？”太好了，曲藿?jīng)]睡，但醒酒了。因?yàn)殚_口說話時，曲藿?jīng)]有盯著他的眼睛看。問縈松了口氣，卻也有點(diǎn)失落。定了定心神，問縈打開按鈕，整個別墅瞬間燈火通明。“我想找點(diǎn)水喝。”不確定曲藿喝酒斷片不斷片，他盡量讓自己的語調(diào)自然?！澳隳?，怎么沒睡？”“......我應(yīng)該是醉酒了，剛才清醒過來?！鼻讲蛔栽诘貏恿讼隆！鞍l(fā)生了什么？”太好了。曲藿不光一杯倒，還斷片不記事。問縈又松了一口氣。但他莫名更加失落了。所以曲藿說了那些糟糕的話，事后自己忘個干凈，拍拍屁股走人。卻害得他徹夜難眠?！皼]什么，下次別喝了?！眴柨M情緒有些低落?！罢媸且槐??！薄澳阕淼貌恍?，又不要回自己家，我只能先把你帶回來?！?“抱歉?！薄皠e?！眴柨M今晚聽了太多服軟的話，乍又聽到，起了身雞皮疙瘩。他好像又看到那個可憐兮兮，任人擺布的酒鬼 。心疼酒鬼，后悔一輩子。“也沒太麻煩我，本來這事就因我而起?！薄霸琰c(diǎn)睡，明天還得上課?！闭f罷，問縈看也不看從冰箱順了瓶冰冰涼涼的飲料，步伐僵硬地就要往樓上走?！皢柨M?！鼻胶白∷?，欲言又止。他指了指問縈手上的罐子。問縈低頭一看，臉由刷白轉(zhuǎn)紅。這壓根不是他囤的汽水，剛用完后丟在冰箱的瓶裝蜂蜜?！拔?....本來就睡不著，想吃蜂蜜?！眴柨M干巴巴地解釋了聲。他折返回來，飛速地拿了瓶橘子汽水，然后在曲藿的注視下左手汽水右手蜂蜜上了樓?！澳闼坝浀藐P(guān)燈！”尾音慌慌張張消散在樓道里。在問縈看不到的地方，曲藿面上的平淡和茫然漸漸消弭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晦暗不明的神色。失態(tài)了。事情超出他的預(yù)期，本不該如此。松開手，曲藿小心避開身上裹著的毯子，從書包里拿出紙來。不知不覺，掌心已經(jīng)被掐得鮮血淋漓。隨后，他又維持住被毯子包裹的姿勢，緩緩閉上眼。清晨。曲藿家離得遠(yuǎn)，他平時起得自然比問縈早。在問縈起床的時候，曲藿已經(jīng)把自己拾掇整齊。“我去做早飯，能省些時間。”“好。”樓上傳來問縈含糊的應(yīng)聲，在刷牙的問縈昏昏欲睡，差點(diǎn)動了請假的心思。知道曲藿不記事，他還勉強(qiáng)能安慰下自己。但昨晚睡得仍然不好。 他下樓的時候，曲藿正好將兩個三明治端上了桌。三明治里面夾著火腿、溏心蛋和熟西紅柿碎，沒有問縈討厭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