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森后知后覺意識到,世界上真、的、有、鬼?!又是這樣,別人都能看見鬼怪,唯獨他看不見……剛這樣想,謝堰就頓住了,想不起這個“又”字從何而來。好像有過這樣的場景,別人都能看見鬼怪,只有他看不見……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謝堰趕緊打住,阻止自己繼續(xù)想下去。他看向廢棄廠房門口,“你們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看?!眲e說里面有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紅裙女人了,就是里面全是怪物他也要進去看看。他收到萬象社的消息,指明郭嶼就在這里。這個“萬象社”,業(yè)務(wù)涉獵廣泛,曾在五年前聯(lián)系過他,自稱是他父親的舊部,如果有困難可以聯(lián)系萬象社,任何事都能替他解決。那時他并不相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組織,從沒聯(lián)系過。從顏君懷那里離開后,他聯(lián)系了萬象社,請他們幫忙尋找郭嶼的下落。只要能找到郭嶼,他可以試著信一下這個組織。萬象社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給出了郭嶼所在的位置。只是郭嶼一直在移動,他們這才跟著追到這里。屠森和曾東琥對視一眼,兩人就算再害怕,也沒有放任老板一個人冒險的道理。堅定跟隨,老板去哪兒,他們?nèi)ツ膬?。謝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繼續(xù)趕人。從工廠大門進來,整個廠區(qū)幾乎沒有完好的廠房,有好幾處廠房被燒得只剩一個骨架,到處都是焦黑。屠森和曾東琥精神高度緊張,環(huán)顧周圍的一切,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跨進工廠大門的一瞬間,他們明顯感覺到溫度降低了,陰冷環(huán)繞在左右。謝堰不知道郭嶼會在哪間廠房,只能一間一間去找。燒毀的廠房內(nèi)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焦黑,被燒毀的機器設(shè)備,一排排整齊擺放在原地。上面覆蓋一層黑灰,不知是燒毀的紡織物灰燼,還是別的。熏黑的墻壁上,斑斑駁駁,像是被手指抓出一道道雜亂的痕跡。還有幾個比較明顯的深色手印,甚至有顏色較深的人形輪廓……謝堰頓住腳步,定睛再看,焦黑的墻壁上哪里還有人形輪廓。那是一堆靠墻的灰燼,支撐灰燼的是下方一個個推車。這里應(yīng)該是放置紡線的備用區(qū),一旦起火,這種地方的火勢必然最兇猛。一間一間廠房走過,進了一間外表還算完好的廠房。一腳踏入,滿地灰燼幾乎淹沒腳面。這個廠房一眼看去,空空蕩蕩,只有廠房正中間擺放著一臺高大機器。毫無意外,無論地面還是機器上,都堆積著一層厚厚灰燼。而在高大機器之上,此刻正蹲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件長長的黑色雨衣,沒戴兜帽,露出右半邊失去頭皮的腦殼和被撕去臉皮的右臉,可怕傷口暴露無遺。在空蕩蕩的廠房內(nèi),猛然看到這一幕,屠森和曾東琥都被嚇了一跳。反倒是看起來最需要保護的老板,顯得非常鎮(zhèn)定。蹲在機器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一路從洛川市找到這里的郭嶼! 他像是早知道他們要來,故意等在這里。謝堰盯著郭嶼的傷口,果然不是幻覺,這傷口就是玩偶兔撕咬出來的。這么說來,這一切不是臆想,都是真的。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直視郭嶼,“塵塵在哪里?”“郭嶼”滿眼怨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個人類。可是不行,這具皮囊太重要了,不是它能染指。他咧開嘴角,露出一個陰森詭笑。右臉結(jié)痂的傷口崩裂,血水蜿蜿蜒蜒向下滴落,“你要找的人,我給你帶來了?!痹捯袈湎?,一道纖瘦身影從機器后面走出來。少年白凈漂亮,容貌極盛,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直直看來。他身上穿著簡單的白t和休閑直筒褲,腳上一雙白色休閑運動鞋。簡簡單單,已是讓人移不開眼了。只一眼,謝堰的腦子就“轟”一聲完全空白了。胸腔悶痛的快要炸裂,喉間一股股血腥氣向上翻涌。他死死咬緊牙關(guān),非常確定,他們真的見過塵塵!因為這樣一身打扮,正是塵塵出事那天的穿著!塵塵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親自挑選。塵塵對吃喝玩樂向來不擅長,都是他買什么穿什么,做什么吃什么,從來不挑……他從小精心養(yǎng)到大的塵塵,就這么不知所蹤了……屠森出聲提醒,“老板,不要上當(dāng)!”這樣的一張臉,他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了。只是這次的人臉格外精致漂亮,卻也絲毫不能減少他的危險?!案绺纭敝x堰心尖一顫,就看見少年失落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雪白的皮膚上出現(xiàn)一條紅線。少年雙目圓睜,被傾斜著切成兩半,坍塌在地,血水很快浸透地上厚厚一層灰燼。謝堰瞳孔驟縮,胸腔撕裂般劇痛,全身血液翻騰,血腥味溢滿口腔。屠森和曾東琥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先不說這個人身份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那也是一條人命。何況還是頂著老板心尖尖上的那個人的臉死在面前,這對老板的沖擊堪稱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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